总理在东京晨练

作者: 南方周末记者 秦轩

5月29日和31日，总理温家宝分别在首尔和东京晨练，与两国普通民众聊天。这算是“晨练外交”的第二季，2007年4月，温总理在两国访问时也曾安排同样的活动。

与2007年第一季“晨练外交”相比，第二季的时间更长，活动更丰富，接触的人也更多。事实上，据外交部官员向本报记者透露，温总理本人很乐于在出访时安排与普通民众沟通的活动。

客观说，十余年来，在国外一直存在对中国和中国政府质疑的声音与行为。中国威胁论、妖魔化中国等一系列言论与行动，始终是“中国形象”的阴影。

在这样背景下，“晨练外交”能够一而再地应用，也表明在一定条件下，中国领导人在追随主流的开放的国际法则，而不是限制与外国的交往，所以第三季和第四季的类似活动显然值得期待。

温总理“体力球技都相当不错”

5月31日，有韩国官方背景的媒体《朝鲜日报》“泄露”了温总理的身体状况。在详细报道5月29日温总理晨练的文章中，记者写道，温总理在和民众打羽毛球时“体力和球技都相当不错，还能跳跃接球，看不出他是快70岁的老人”。

此前，温总理已与沿途多名首尔居民，包括建筑业从业人员、教师和咖啡馆老板等握手，还在汉江公园跑了两圈。这是他故地重游，2007年他也是在汉江边上跑步。

2007年时，温总理问对方“有没有去过中国”。今年，温总理说，“欢迎去上海看世博会”。

随后在日本的晨练又是一次“昨日重现”，温总理5月31日在代代木公园晨练，与东京市民一起跑步、打太极拳，还到上智大学，与大学生一起切磋棒球技艺。

2007年，温总理曾穿着标有35号字样的棒球衣在立命馆大学的体育馆挥棒，引起轰动。他本人也被称为“35号投手”。由于2005年中国曾举行过反对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参拜靖国神社的游行活动，被日本媒体广为报道，故2007年的破冰之旅中的晨练外交，收到很好的效果。

事实上，看似顺其自然的晨练外交，也有用心准备的部分。比如温家宝棒球服选择35号，就寓意“中日邦交正常化35周年”。

而在此次访问时，日本民众发现，除了棒球外，温总理还会打太极拳。

温总理2006年出访中亚国家时也曾有过晨练外交活动，他也曾表示，每天都坚持晨练，即使在出国访问时也不会中断。

从“对外宣传”到“对外传播”

在欧美，领导人与平民平等交流早已成为惯例，也成为其外交活动的常规动作。比如去年奥巴马访华时，在上海与中国的学生进行对话。

1965年，美国塔弗兹大学弗莱舍法学院系主任埃德蒙德・古利恩最早提出了公共外交的概念，其中包含“政府对其他国家舆论的开发，一国私人利益集团与另一国的互动，外交使者与国外记者的联络等”。

据清华大学公共外交学者周庆安介绍，中国对公共外交的研究开始于1990年代后期，彼时中国形象问题困扰中国外交界，如何对外传播中国形象，开始成为传播学界和新闻界的显学命题。

在学者的提议下，中国将“对外宣传”的说法逐渐改变为“对外传播”。与外宣有关的相关部门也开始各自的活动：2004年中国外交部在新闻司下设立公众外交处；同年，文化部所属的第一家孔子学院在韩国开张；国务院新闻办则经常在领导人出访时举办展览，主题多为中外交流。

今年，公共外交已然成为外交界的热门话题。3月两会期间，杨洁篪外长特别提到，“中国领导人在对外活动方面很重视公共外交，深入、广泛地接触各界，取得了良好效果。”

中国全国政协外委成立专门讨论公共外交的刊物《公共外交通讯》，5月更名为《公共外交季刊》。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副主任韩方明接受香港媒体专访时，曾解释创刊的原因在于“从理论上加强公共外交的研究，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够对中国开展公共外交起到正确引导和规范的作用，同时也为各级政府相关部门提供决策之参考”。

“中国公共外交到了高速发展的时期。”周庆安说。

“不是外交胜似外交”

在首尔，温家宝接受了异国“粉丝”的韩式拥抱，这在中规中矩的外交场合难得一见。与两位新结识的“球友”告别时，温家宝说“代我向你的家人问好”。

《日本新华侨报》的文章说，温家宝的晨练可谓“四两拨千斤”，传递着一系列新的信息，颇具“不是外交胜似外交”的意味。

中国传媒大学公共外交研究者张玉强对本报记者表示，亲民形象是温总理一贯的作风，保持这种风格，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中国公共外交行为发展的征兆。

他同时表示，虽然现在还没看到普通的交往在所有的国家领导人的出访活动中都大规模出现，但将来，多种形式的公共外交行为，可能很快成为促动中华民族和其他民族和谐相处的工具，力量也会越来越大。

此次访问，也有外媒注意到，“晨练外交”中，温家宝总理并没有和当地民众直接讨论当前的重大话题。

据《朝鲜日报》的报道，温总理在首尔晨练时，虽然无人直接提起天安舰一事，但还是有一位市民表示“韩国人对温总理访韩充满了期待”，“希望中国能发挥作用”。

而事实上，温总理把向公众传播中方在天安号事件态度的机会留给了日本NHK电视台。在接受该电视台独家专访时，温总理表示“不会袒护任何一方”，并呼吁各国保持冷静。

交流效果是公共外交的重要指标之一。有分析指出，若政府官员能在与公民对话时清晰地就具体话题讨论，解释本国的政策与价值观，可以让所在国的公民有更多的理解。